7

宝宝说好的放荡不羁校园爱情故事呢！......含泪吃刀...等我回头画刀回你！

咏而归:

一个货不对板的生日礼物（x

本来想写个青春校园故事，结果变成了很奇怪的东西。跟开始的设想唯一相似的地方只有一米米校园了……

亲爱的@叶柒 天天开心！感觉会被打所以发完赶紧跑。

1、

你好，亲爱的，你好。

今天我去了我们初次见面的地方，你还记得吗？那栋红砖房子现在爬满了藤蔓，顶上的鸽笼塌掉了一半，但还有几只鸟偶尔落下，钻进里面。

我见了我们的教授，他已经年过八旬，白发苍苍，从前洪钟一样的声音衰弱了，腰板佝偻，拄着拐杖。但他还记得你，他从樟木箱子里翻出了一张你的照片，那是我们离校四五年以后你同他的合影。你从没告诉我你后来还回来过。

照片上的你仰着头，无拘无束的大笑着。你还是有着明亮的黑眼睛，你的样貌带着一种夏天的光泽。尽管那张照片本身已经泛黄了，但它一点儿也无损于你的精神。我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时光。瞧，到了我这个年纪，年轻真是一个有魔力的词，我非常喜欢在很多的场合运用它，我跟小朋友们讲话，开场白总是：我年轻时有一个朋友……

只有一次我去喝酒，不小心喝多了，跟邻座的陌生人才讲出了真话：我年轻时爱过一个人。

嗯，无论是谁年轻时也要爱几个人的，是好是坏、有没有结果，这些问题当年看起来一点也不重要，如今回想起来也不重要。我不记得我们是怎么分别的了，我只记得我握着你的手，我们沿着古老的图书馆，暗红色的砖墙，我们从夕阳下一直走到深夜里。我们那时候都很雄辩，滔滔不绝，你激情而又不耐的听完我的话，然后急不可耐的反对起来。我承认我有时候分了神，没有全神贯注于你的逻辑与论点，而是在偷偷观赏你浮上血色的双颊。

你深水般的眼，玫瑰色嘴唇。

我现在时常后悔我该吻你多一些。我犯了一个常见的错误，总以为明天还很多，未来还很长。我不可置信我竟然也会成为那种日复一日在生活里蹉跎而什么都无法改变的人。我盲目乐观，我觉得自己是特殊的。既然遇见你，就一定有与众不同的光环。

你知道，我错了。

亲爱的，我独自在校园里徘徊。直到夜色降落在古堡的尖顶，钟声缓缓在风里扩散。我停在灌木丛后面，大树的林荫下边。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如何在这种地方，偷偷摸摸的打亮手电筒，共读一本好不容易弄来的禁书的？你的指尖点在书页上，用力的按压那些黯淡的墨水字迹，你时而神采奕奕，时而嗤之以鼻，你会投入的亢奋的阅读它们整晚，连我同你说话都心不在焉，连我轻轻吻你的耳根也视若无睹。

那时候我就应该发现你是一个狂热分子。你是个不切实际的想象家，一个自毁倾向的人，终你一生都在被臆想和现实所带来的落差折磨。你的心灵必然有一个时期饱含苦痛，以至于你的灵魂陷入疯癫。

我感到最悲哀的事就是我在那么长的时间里一无所知，无动于衷。

我说过我理解你的，现在我还能这样说吗？我究竟错过了什么，是什么遮蔽了我们的双眼？

不，亲爱的，请原谅，今天晚上我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了。每次讨论这个问题，我都不可避免的会陷入某种绝望中去。

我回到我们的校园是想要享受一些平实的快乐的。那是多么弥足珍贵的东西呀！

我走近了我们的教室，它还是老样子。尽管墙壁重新粉刷了许多次，桌椅更换了若干代，新的设备武装在讲台的各个角落。我们一起在这栋教学楼里度过了那么多年，先是做学生，后来再教学生。你潇洒的秉性为你赢得了许多的簇拥者，我记得那些孩子们是很倾慕你的。他们在各种场合的演说中引述你的理论，把你的学说化用到各式各样的论文里。有一个时期他们甚至近乎盲目了，他们成立了一个学会，成员们自称你的信徒。我现在想起那些热热闹闹又没有章法的集会、辩论、大声嚷嚷表达自己的声音的场面还是会发笑，又由衷的自豪。只有你可以带给人们这种活力。有你在的时候，这个校园是一座多么广阔而又自由的造梦厂啊。

而我们呢，我们曾经在阶梯教室背后的小演播厅里偷偷做爱。将你压在你的演讲稿上，使得你对着扩音设备不意流露出一丝带着哭腔的喘息，我是有点坏心眼，对吧？但那是可以原谅的，我那时候是一个莽撞又慌张的青年，被你的美丽弄得晕头转向……你确实也每一次都原谅了我。

你怪过我什么呢？似乎没有。

当我站在阳台上往外望去，青翠的山在夜的雾霭中变得模模糊糊的，紫灰色的天角，像很柔软又很疲惫的样子，徐徐的向地平线沉降。你曾经无数次的看过这景色吧？你眺望着天的尽头时在思考什么？当你远离了我，却一个人回到我们的校园，独自走过我们从前常走的路，最终静默的站在这里时，究竟会想着什么呢？

这些问题都是迷茫而多余的，你一定猜出来了，我只是想问你的脑海中有没有一瞬间浮现过我的身影？

我一直认为你是冷酷无情的，亲爱的，因为你一走了之，音讯全无。所有的人都免不了会这么想。最初那两年，我忿忿不平，不能接受这样的情况，又残留着对你的情意。弄得我很生自己的气，耿耿于怀，又筋疲力尽。

过了五六年以后，我能够平和的接受你离开这件事了，我的生活忙碌充实，想起你的时间逐渐减少。十年之后，我再也记不起你的样子。

可是现在，这么多年了，我为什么重新开始回忆你？

是的，我知道了，这是你的魔咒，你施加的谎言。你一直在我心脏的幽谷中盘旋，只是有时伪装成别的样子。你只会出现在不为人知的犄角，或者万籁俱寂的深夜。你从不肯走，一直看着我，你宁愿让我在你虚无而悠长的注视里腐朽。

我来到了画室、小剧院和展览馆。这些地方基本上没有什么过去的痕迹了，我们以往的作品也不见踪影。我给你写作的那个剧本你还记得吗，一个深夜出现在河上的诗人，是如何被河底的旋律引诱而沉没于雾气森森的水面的？你拍着手掌评价那是一部讽喻的佳作，并用一连串的笑话辛辣的调侃人们。我那时候情不自禁的应和你，但如果是现在我会劝阻你的，我会跟你说不要那样傲慢，哪怕是你也无法与那些阴沉的深渊抗衡，你的满腔热血最终不过化为了一摊灰烬。

我的爱，我该拉住你，该阻止你，该让你回到平庸的人间和我一起生活下去吗？我应该的，我应该的，我所不能承受这后半生的空虚，它像一条远古的蛇怪将我生吞活剥。而你，你根本不在乎。

黑夜使得纸笔看不清了，今夜我就在这里收尾了。我想得到来自年轻的你的安慰，却最终仍是怀着对你的怨怼入睡了。还有比这更无奈的事吗？

祝好。

爱你的……

2、

你好。

上一份信件的结尾提到我怀着对你的怨怼入睡，那是谎话。我向你致歉并更正。我没有怨怼你，也没有入睡。我度过了一个清醒的长夜，看完了所有的星光全部降落又被晨曦取代。

祝好。

爱你的……

3、

你好。

今天，一个平淡的下午，精神上的苦痛紧紧的缠绕着我的心。我从床边站起来，度过了完全没有意义的几个小时，我拽住衣领，到窗边呼吸，又回到一把椅子上，颓然坐倒。

我环顾我的房间，它很平静，杂物随处可见。阳台上的绿色植物，开了几朵黄花。沙发上堆积着毯子，茶几上剩着半空的食品袋。我焦躁不安，并试图冷静思绪，整理日程。

我没能做到，这也是意料之中。我不能摆脱心口的异状，它时快时慢，像在震颤不休。我眼角酸涩，可涌不出泪水。我想把这些令人难受的东西推开，起码推到明天去。但它们绝不让步，一定要纠缠着我，它们就跟你一样不可理喻，我恨不得把和你有关的一切都彻底清空……

（大段划掉的字迹）

抱歉，我亲爱的，很抱歉我那样不讲道理的责备你。让我为自己开脱一下，人老了就会变得顽固又不讲道理，而我已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啦。刚刚我试图用清点杂物让自己平静一些，确实有点效果。我找到了很多奖章，我的学生们为我制作的剪报，上面都是我上新闻的条目。哈哈，我可以说我这一生还是有些成就的。

你绝对猜不到我在堆积着灰尘的地下室里找到了什么，一本书，你的！有一个时期——在以前的信中我提及过我曾一度很愤怒——我扔掉了你的全部东西，但这本书因为压在箱子底下意外的留了下来。你借我这本书是在一个宴会上，你喝醉了，举着酒杯，摇摇晃晃的叫人带你走，我穿过一群人得到这个机会，甚至不惜不礼貌的推开他们。你令人着迷，我落魄的王子。我将你带到走廊上，下到花园里，你轻柔的笑声像妖精的民谣。你叼着烟，打个响指我就给你点上了，你站在月亮下一边笑一边看着它。

我问你笑什么？你说它就像一颗讽刺的眼睛所以你也要嘲笑它。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你的好战主义精神，你血管里流动的可能不是血液而是躁动的火焰。你偏激的思想和勇敢的灵魂非要把普通的事物附会成敌人，但那让你看起来尤为与众不同。

我就是被这种品性深深的吸引了。

那天晚上我们讲了很多话，也就真正的熟悉起来了。你是不是觉得引我为知己感觉特别投契？我现在必须向你坦白，有时候我是在刻意的迎合你，或者可以说你就是有能力让你的观点富有强烈的渲染性，我努力的猜测着你想听什么，然后往那个方向去说，当你带着微微的讶异闪动着光泽的黑眼睛凝视着我时，我认为这无伤大雅的伪装无比值得。

我啊，只不过是想赢得你的心。

后来你从风衣的前襟里取出那本书递给我，告诉我这是作为我给你了当夜月光的回报。然后你就抽身而去了。而我握紧那本书，扉页上还带着你的体温，我借着朦胧的月光打开它，发现它是一本诗集，讲述一个男人在湖边守着他的栗子树。此前我并不知道你还有这种悠闲的浪漫。

很多年之后，我按着那诗集里的描述买下了湖边的一块土地，建起了一座棕褐色尖顶小屋的庄园，种满了栗子树，在秋天制作栗子焦糖蛋糕。我是无意识那样做的，几年以后我就不怎么再去庄园了，现在它卖给了别人。

今天翻阅诗集我才知道我关于庄园的构想来自何处。我徒劳的期待着如果建起了你钟爱的所在也许可以唤你归来。当然，与其它那些荒唐不经的潜意识念头一样落了空。

你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会重回来看一看吗？我会将庄园买回来装饰成你最初喜欢的样子。请回信给我。

祝好。

永远爱你的……

4、

你好。

看来我上一封信件的恳求没有起到任何效果。不过，如我自我开解的那样，这也是寻常的事。自你走了以后你没有再给过我只言片语。你一贯是这样的，从不因犹豫或者踌躇给自己平添烦恼。我要学习你这种能力。

又一个季节过去了，我日益苍老。你可以体会到这意味着什么吗？还是时间对你真的有一种魔力，能放任你永远年轻？不管怎么样，我没有太多时间可以用来等待了。亲爱的，让我在长眠之前再见你一面。

祝好。

永远爱你的……

5、

你好。

仍然没有任何效果……你真是无情极了。如果你早有决心借用死亡为我们做个了断，又何必在我临死前闯入我的心？

我明白了，你非要我痛苦不可，你这个恶人……

我不会再给你写信了。这是无意义的浪费时间。

6、

你好。

距离上一封信件已经过去一年了，或许更久？我的记忆力大不如前，但我总归记得你在秋季穿着我的大衣在马路上的样子。

那天风很大，地上落满了银杏叶子，要不然就是枫叶。总之色泽缤纷的一片。你回过头来，你的脸是一种凝结的、沉沉的白色，嘴唇也没有血色，疏落又极长的一圈睫毛，围着黑幽幽的眼睛。你的眼睛有时叫我瞧着怕，它们就像一对鬼怪，随时都可以从深渊中钻出一些什么神秘的东西，把我啃食掉。

不，不，我不是在责备你，请你相信，尽管我用了这样的描述，但其实它们是非常美丽的。我难免会夸大一些你对我的影响力，特别是我见不到你，只能吮吸着无穷无尽的回忆。

前一份信件中我是否表示以后再不写信了？如你所见，我做不到。这样的反复不是第一次了，最长的一次我好像坚持了十年左右没有给你写信，但最终还是提笔。你记得那些信的内容吗？我有些忘记了。我感到我们之间的联系越来越薄弱，曾经哪怕我数年不想起你都不会有这种感觉，如今却经常为之惶恐不安，恐怕那就是时光的作用。

今天我不是写信和你闲聊的，不仅仅是。我想告诉你，我去了我们过往的家。那栋黄色的小房子周围搭满了违章的棚子，野草长得很高，有些流浪汉靠在那开着牵牛花的墙角睡觉。我没有进去，只在外面看着，回想着你是如何穿着一件睡觉时的宽松衬衫，趿着拖鞋，推开栅栏，走到邮箱里收取信件，再一封一封的将它们扔进垃圾桶。晨光下你整个人，你的动作，你带着惺忪的面容都有着一种奶泡一样的温暖。我真的很想回到那个年代去。

随后，我开始构想你在遥远的别处，是不是也有一个家，是不是也一样懒散的去收了每日的信件，包括我的，再将它们随手扔进垃圾桶呢？看一看我的信花不了几分钟，我没有写太长。（这句也写在了信封上面。）

好吧，言归正传。我站在我们曾经的黄色小屋前面，想了很久，我意识到我不该去打扰你的生活，只站在我的角度上要求你回来什么的。你确实已经跟我、跟我们的过去都没有关系了，你选择了切断，你当然有权力做这种选择。

所以我给你写来这份信，为以前的冒昧之举道歉。也许我年轻时的好印象能稍许弥补一二我年老时的笨拙？希望你在新的生活里事事都好……虽然这确实已经是晚来了几十年的祝福了。

最诚恳的祝愿。

你永远的朋友……

7、

你好。

这个月一直阴雨连绵。我目前居住的房子是一座上了年纪的建筑，因此理所当然的漏水了。昨天我搬进了另一处居所，那处居所同样与你密切相关。大概是因为这样我梦到了你。

你回来了，穿着黑色大衣，灰蓝衬衫，手插在口袋里。你唇中呵出的气息在冷空气中凝结成白露。你依然年轻，你刀锋般的眉毛扫入额角，你鲜红的嘴唇浮出了一个笑。

太鲜活了，在梦中我都不相信那是真的。然而我意识到我可以享受这个梦境，这一段海市蜃楼的光阴，泡沫般不知何时就会破掉的荡漾波纹。我走向你，你没有拒绝我，也不在遥远不可及的地方，你迎着我，你锯子一样的微笑割着我的心。我触摸到了你，你的温度像墓碑一样冷。我吻了你，你柔软的双唇深处有一点暖意，它们分开，让我的唇舌滑进去，我觉得我们像两条蛇在厮磨。这感觉不大好，我不想像冷血动物。但你空洞渗人的眼睛盯着我，我顾不了别的，急于在那双眼眸里印下我的形象。我紧紧贴着你，一刻都不想分离，而你沙哑的笑了。

我感到你在怜悯我，你知道吗？我感到我终于得到了你的一些怜悯。在反反复复的彷徨之后你大发慈悲，向我指出了终点的道路吗？那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而我只庆幸了很短的时刻就惊醒了。

我还没有被结果呢。我仍然活在这世上，还不知道要活多久。这世界上哪怕一颗灰尘都不属于你，真是乏味透顶，无聊至极。

你会欢迎我来找你吗？会的话回信给我，我立即动身。我的行囊已经收拾好了，里面只放了你的旧照和你的旧书。

祝好。

爱你的……

8、

你好。

献上春天的问候！

春天是非常适合出行的季节不是吗？林荫道的草地都已经长出了新芽，虽然有点潮湿，但没关系，我的关节还不至于那么弱不禁风。我感觉自己可以跋涉一万里，像从前我们到树林子里去，你爱放风筝，是的，你还有这么一些孩子气的秉性，尽管你是那么一个刚强的人。

我们跑啊、跑啊，跑了很远很远，到远离人声，一切其它的人都看不到我们的地方了。我们就在山坡上躺下，滚在一起。有一本小说里说“春天的熊”，那是后来的小说了，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讲你在春天的山坡上遇到一只毛茸茸的小熊，两人一起玩乐，拥抱着呀，在春天开满花草的坡上滚着玩，一直玩了一整天。我就是这么的喜欢你。

看到这一段我就想起我们来了。真的，你和我。我那么的喜爱你，也确信你那么的喜爱我。你散开的黑色长发又多又密，我拥着它们时就像拥住了整个春天萌发的植被。而你就是在那么一个春天告诉我你要走了，远离我们的幸福生活，远离我这个深爱着你而你也深爱的人。

为什么呢？

我不记得了。

你介不介意重新告诉我一次原因？也许我可以比当时更理解你。当时，你知道的，狂热的恋情占据了我的整个内心，我的判断也许不够那么公正明智。我想我一定是伤了你的心，所以你才会走。你明明那么珍惜和我在一起的生活。

告诉我吧，原谅我吧，我的爱！你知道每个春天思念的潮水是怎样的折磨着我吗？我反复溺水，没有岸，也没有沉底。

你忍心让我无尽受苦而不略施援手吗？我是你的俘虏，一切的欢笑都是因为你的青睐，一切的苦楚都是因为你的漠视。给我回信，只言片语也好。

祝好。

永远忠诚于你的……

9、

（字迹凌乱难以辨认）

我依然什么都没有得到，我也什么都不在乎了。

10、

你好。

我不再爱你了。这不是我第一次这样说，但请相信这是最后一次。

我很快要获得平静了，祝贺我吧。

祝你一切安好。

你真挚的友人……

11、

你好。

十个月前我做了一次手术。在我这个年龄，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在我上手术台之前，我写了上一份短信给你。

结果我活了下来，恢复良好。在这段时间的休养之后，又成了一个挺有精神的老头子，哈哈。

不知道听到这种事与愿违的情况，你会不会笑呢？

今天我要去一趟大城市，车程两小时左右，那是你工作过的城市，也是你付出过全部心血和精力的地方。我不知道当我走过那些大厦时会不会因为太想你而摔倒，所以我决定提前预演一遍，完成对你的回忆后再去，以免它来得猝不及防而带来的狼狈。

我记得你离开学校、离开我之后，就去了那座城市，很快成了活跃分子，变得出名。那时候我还是能在电视和报纸上不间断的看到你，你身边总是围着很多人、镜头、聚光灯。我终于不堪忍受只能这样看你了，所以我也离开了学校，远度重洋，将我的工作安置在那些信息闭塞的地方，就能远远将你抛在脑后了。

过了五年、八年，或者十年，我回来时，你已经消失了。那个我即将踏足的繁忙的大城市真是运行的太快了，可以不残留任何一点你存在过的踪迹。我每次去，都发觉它比上一次变得更陌生。

好了，我要上路了。

（因火车颠簸而略潦草的字迹）

窗外的稻田呈现出令人愉悦的景色，广阔、平坦、明净，沟渠的两边则有着青青的草。我突然想起了你跟我谈论的家乡，似乎也就是这样的面貌。你告诉我你出生在村庄，在田野和山丘上长大，会种植水稻，饲养牛羊。我那时候真的不相信，一点儿也不，你的谈吐和学识，举手投足间那种矜持雅致的风范，还有对不喜欢的人从来不屑一顾的脾气，人群中从来都是中心的光彩，很多人都不信你来自一处穷乡僻壤。

但你很喜欢你的家乡，对吗？你经常谈起它，口吻饱含依恋。你说你想让家乡的人们能获得丰足的粮食，减缓贫穷和闭塞带给人们的空虚苦闷，得以看一看外面的世界。你在学校里的工作也一直致力于此，那后来呢，你仍然朝着这个目标在努力前行吗？

当时我们的约定，你为那些村庄连通与外界的桥梁，找到适合的经营方式；而我研究土地，想办法让它们焕发新的活力，出产更多、更好的作物。我们的配合一度亲密无间，做出了不少成绩，确实总有一些这样的村庄变得富裕起来了。在你走了之后，我也没有放弃。如果我们两个真的非要死去才能再见，那我至少还可以问心无愧、引以为傲的跟你聊聊这些事。

前几天有个年轻的孩子，是个记者，说想采访我，与我约定了在大城市会面。这一次我想告诉他完整的故事，你知道的，你和我的故事。在回答“谁是对你影响最大的人”这个问题时我不想再报出我们老教授的名字了，我要说起你，你如何在红砖墙的阶梯教室中跟我说知识要用来改变世界，你治学的顽强和严谨是如何激励了我。在我工作的前期你提供的那些宝贵支持让我觉得所有我的奖项中都应该有你的名字。

我尽己所能的改变了一些世界，多希望你能回来看一看。但是，你不回答我也没有关系。我终于能够释怀，能够面对你，等这一切揭露，尘埃落定，我的余生大概能彻底放下你，变得安定和满足吧。

大概一个星期之内你就可以在报纸和网络上看到关于我的采访报道了，希望你不要因为我的坦白而感到恼怒或者羞赧。毕竟它们都过去了不是吗。

到站了。再会，我的老友。

祝你快乐。

你的……

12、

一行墓志铭：

斗争即是牺牲。

13、

一堆邮局印戳：

查无此人，予以退回。

Fin.

*其实真相全在第一封信里。

*晦涩不好懂的话……都是我的错TvT。